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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/12/23|陳宣誠

野地浮洲‧荒島地層-城市採集器的建築思考與實踐

  • 講者 |  林宣誠

  • 時間 | 2015/12/23(三) 19:00~21:00

  • 地點 | APPLE UNION艾波學院 |臺中市西屯區惠中路二段59號1F

  • 電話 | 04-22529721

▌野地浮洲的創作脈絡企圖在城市發展紋理的裂隙中生成、置入可移動、生長與聚集的漂移「建築」。浮洲的樣態生長來自於周遭原有環境的條件並同步進行採集,並因其介入轉化原有環境成為聚落、劇場、學院、殿堂、家屋…等,承載著事件發生的能量與日常生活。野地浮州的發展試圖返回事物存在的原點,針刺著城市生活中逐漸失能的身體感官與連結,透過身體感官的再召喚,形成城市中能量匯聚的「結點」,進行另一種游移在身體、建築、城市和地景間轉換的尺度關係發展,這一「結點」的形成並不企圖建構鄉愁式的連結關係,而是呈顯一種怪誕,甚至病態的地景,但卻充滿時間與物質性的張力與活力,深掘當代城市底層的能量並探問另一種當代建築生成的可能。

 

關於講者

陳宣誠建築師

 

讓自己成為游牧、擺盪的創作實踐者,如此,邊緣不是界限而正是思考的顯現;事物總有可開啟的異質兩端,抽離的拉出這兩端最大的張力,並謹慎、具體地在這之間進行創作實踐;建築與藝術、建築物與建築裝置、身體與感覺間亦如是。現任中原大學建築系專任教師、THE 201 ART藝術總監,ArchiBlur Lab領航員與主持建築師。

筆記分享

我的創作都是自己手作的,因為自己對這件事很喜愛。
常常有人問我為什麼選一條篇藝術的路?
這幾年,我不是在做一個很機能性的事,而是想透過創作,找回一些消失的事。

 

我是中原建築系畢業的,現在的身份之一也是回到中原建築系授課,過程中我也一直在試圖調整中原建築系的教育,學生們總是可以做出美美的模型,但是我帶學生到別的地方,看看不同的生活,想想「什麼是你?什麼是建築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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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喜歡法國哲學家德勒茲,他有一篇文章叫「廢島」,在裡面德勒茲對島嶼的存在提出三奘定義:一個是大陸、一個是衍生性的島嶼,一個是廢島。而廢島是新的本質出現的地方,因它不與大陸連結,也沒有人會去對它進行規劃,因此他會長出自己的樣貌。『在人類文明裡面的廢島其實就是藝術、文學、或是神話,他用自己特殊的語言,長出屬於自己的東西,並極具創造性。』

 

去年的威尼斯建築雙年展,策展人是庫哈斯(Rem Koolhaas)。庫哈斯說:「我要兩年籌劃一個展覽,而且不要有任何當代建築。」此次展覽的主題叫做:基礎(fundamental),庫哈斯將過往建築拆解成一件件的元素,彷彿讓觀眾走進歷史。庫哈斯在這次的展覽中想讓人重新思考一件事:當什麼都已經系統化了的時候,建築要怎麼走下去?what is the next?

 

(其中,有展出一柯比意發展出的『多米諾』系統,建築開始變得自由。形成一個格點、範圍。可以不斷複製,我自己覺得,格點複製的過程中,自然本身也被削減了,這是我自己個人的反省。)

 

建構技術形成了一些分裂,物質間的關係從可見轉至不可見,例如磚頭一個一個疊起來,我看得出他的力學傳遞、塊體,然而鋼筋混泥土的鋼筋,卻扮演了一個很奇妙的角色,它相當重要然而它是被完全包覆的,我們看不見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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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作的過程中,我試圖想找回一些消失的東西,例如:身體的感官。
人的感官其實是很敏感的,像我自己,從小就特別容易因為氣味對一件事物產生深刻的印象,或是超乎視覺的感動。

 

我一直在做實作的目的,主要是想找回身體的位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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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裡先舉梵谷的畫為例子。梵谷的畫很迷人,但是為什麼呢?像這幅Vincent ’s Bedroom in Arles,消點並不在正確的位子,整個臥室有一種向外膨脹的感覺,這不僅僅是一種空間的氛圍,更形成了一種親近的「尺度」。

 

我常常說,我們是怎麼在真實與非真實兩條線之間做想做的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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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,舉了塞尚的畫的例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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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講講Gerhard Richer的創作,其中最有名的是一些攝影剪貼。
在這裡面有一系列關於當時戰亂的報導剪貼,透過這個創作就會發現,針對同一件事,因為攝影者身份位置的不同,捕捉畫面的觀點也會不同,呈現給觀眾的事情就都不一樣,有些人看到的是行軍的畫面,有些人看到的是飢寒交迫的難民,有些是荒涼的景象。而後他又把早年的剪貼拿出來畫成油畫,他一直不停反覆的在做同一件事,在這之中想探討的是,真實到底是什麼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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▌ 創作實踐的三種脈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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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/『元素』到身體介入的『結點』生成。

 

開始來探討建築與身體的關係,身體內各個器官密切相關,因此,建築的身體應該是人工的地形。

 

『怎麼樣一個「元素」不是只有機能而已,而是一個東西放在這裡之後,開始能匯聚一些東西在這。能夠引發行為、產生對話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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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,開始分享自己的創作:

 

2005築巢・破殼
鳥巢是鳥兒不斷的在裡面編織、打轉⋯種種行為之後所形成的,成為一個圓形的凹洞,這件事是非常知覺性的。
這個作品的形式上是一個挨著一個,創作的過程中,不只是實作,也親身去感受那些尺度,所以為什麼要強調是一個挨著一個?因為這不是一個模舉化的結果,不是一個系統化之下可以立刻完成的行為,即使是從一個點到另外一個點。

 

空間的溫度

 

2010秘境
這次是因妹島和世的作品來台展覽,而我們在展覽的空間內進行創作。
在這裡想創造一個親近的層次,也就是討論身體與建築的距離,如何去組構一個城市?其實妹島和世的展覽,都不是只是為了看到她的作品而已,而是如何透過觀看她的作品,來觀看環境。

 

其實案子進行的當下都是沒有圖的,結束後,才會為創作繪製圖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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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 瀨戶內藝術季/小豆島福田
那一年,我從聲音的角度切入。走進那些日式的木地板,會有ㄍㄧ ㄍㄧ ㄍㄨㄞ ㄍㄨㄞ 的聲音,由此也可以知道屋主在不在。

 

我重新去思考我的基地,一個沒有人用的房子,要怎麼讓這個房子裡面的元素,彼此之間關係變得有些不一樣?

 

在這裡誇獎一下,當時日本的業主一旦答應了,他就相當尊重創作者的理念。

 

窗戶開的大小,也是我自己設定的。並且在天花板的某個角落放上一個鏡子。大家站在不同的地方,是可以透過這面鏡子打招呼的。不只是周遭的關係,包括頂的關係也思考著。

 

我覺得建築的討論與創作的討論都相當重要,但是到了最後,往往最美麗的事情是發生在環境裡的那些『人』身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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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 in-house garden(在馬來西亞,帶了30幾個學生一起去)
一場結合學生、漁村居民的公共性構築行動。建築的邊界不再是終點,而是生命起點,交流互動的起點。
目的地是一個小漁村,因為這個地方沒有繳稅的制度介入,所以沒有垃圾車會來收這兒的垃圾,百年來,他們的垃圾都是往水裡面丟。然而,這裡卻又是馬來西亞擁有最豐富生態的地方,因此有很多學者都想解決這件事。我們思考怎麼透過公共性的構築,產生一些影響。

 

我帶著30幾個學生,告訴他們不要怕,儘管去做。錯了一定有辦法改成對的啊!於是就這麼開始了。
在基地上,我們拆掉其中一個空間,新的公共空間形成後,將帶入一些影響。

 

我們拿居民不要的、堆積成山的雪蛤殼來磨碎,去形成新的空間材料。進去之後,有什麼就先做什麼,拆掉的材料,再去頭去尾,使它成為一個可用的材料。一開始我們睡得很克難,結果有些事就發生了,旁邊的居民開始過來說:「我家還可以睡四個人啊~我家也還可以睡三個人⋯」接著,看到同學們會到附近買些吃的,居民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捐獻食材,而後甚至幫同學煮起三餐。

 

『最重要的是,我們要怎麼找到『價值』?不論是一個學習者的價值、一個居民的價值⋯』

 

在創作之中,我希望在這裡產生一個植物的電線桿,去對比人工的電線桿,於是做出了一個可以走上屋頂的空間,也可被植物攀附,讓一個構築與人體互動,形成新的關係。我也在屋頂上放上一個綠色網子,種植一些植物,形成新的layer、地景關係,隨著時間演進,城市中的某個屋頂上,漸漸出現一小片綠州。那時候在想的是:如何在城市中的縫隙找到機會去創造一些價值?

 

本部分的結論:
事物成為他們自己,找到他們自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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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/網格(grid)生成的身體位置

 

舉了一個畫家為例:Agnes Martin.
Agnes Martin的畫相當純粹、簡單,卻也迷人。之中有許多格點,線條的構成的創作,她曾說,自己描繪或拼貼網格時,思緒變得清晰,心靈則更加純粹,讓她感到心滿意足,而她認為自己最關注的便是人們的內在情感。

 

在這裡舉一個小故事:
有一回Martin的畫布上只剩下幾條淡淡的平行線,看到的女孩好奇的問:「這是什麼?」Martin隨手拿起幾支玫瑰花,問她:「美嗎?」,小女孩答是,接著Martin把花放到背後,再問:「還是美嗎?」小女孩說:「我還是覺的美。」Martin於是說:「我畫的就是這個。」

 

玫瑰花的美不是他本身,而是in your mind.

 

『你開始意識到一個創作的時候,其實你是意識到你自己。意識到自己之後,才看到事物的本身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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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邊緣地景
共感網格
沒有要連結任何事,但是跟很多事都有關係。

 

羅時瑋老師說:這是一個爬蟲類的建築。呈現人生百態。怕的人,爬得慢,爬得越高,也越慢,好像要走到一個很遠的地方,卻又一直回到自身,觀看腳底下的每一個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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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綿雨、浮島、懸橋:感覺的重量
讓行走成為充滿原始記憶的舞蹈與儀式。−黃海鳴

 

我的創作其實也試圖在討論如何讓建築成為一種關於人的環境。
不管是元素或是格點的過程,我都試圖想討論一種新的關係的生成與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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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/建築中的另一種動態尺度

 

2015島嶼製造・溢遊地景
有個人啟程旅行就為了測會這個世界,就在他即將死去前,才發現這張地圖中線條所描繪出的意象,其實就是自己的臉孔。 − Jorge Luis Borg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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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城市浮洲
台灣・台北城南

 

「城南針灸點」
台北城南場址周圍都是一些大型商場,晚上一關,整個區域似乎就被隔絕了。
於是試圖要置入一些節點,像是替城市針灸一樣。

 

發展出三種不同的行動式空間,可以打開也可以收起,分別是「家庭書屋」、「名人畫報屋」、「時光攝影棚」。
這三種空間來到各個不同的地區,置入後,與原本的空間夾出新的機會。

 

第一站:台博館
第二站:估嶺街小劇場
第三站:二二八紀念館
第四站:史博藝教館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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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 plug-in Village

 

創作團隊企圖發展一種動態的網絡系統介入這一『潮間帶』,吸取其中的養分,並形成新的關係連結『家』的形成。 這一動態的網絡存在著幾種不同的尺度關係,並逐漸形成在未來幾十年間和城市共生、有機成長的新層次關係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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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喜歡畫家賈克梅蒂的一幅畫,用這幅畫來做為結尾:

 

如同他的雕塑,賈克梅蒂的肖像畫從對自己主體激烈、 仔細的檢查中顯現,持續、反覆地在影像上再工作的過程是為了記錄他移動的視覺印象。 ⟪坐著的男人⟫描繪他的哥哥Diego − 其中一位賈克梅蒂最頻繁使用的模特兒,但即使是如此熟悉的臉龐變成是藝術家發現與探索的對象,賈克梅蒂也說:

 

「當他為我擺姿勢,我卻無法認識他。」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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